第36章 蓝色生死忆_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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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蓝色生死忆

  毕业时。

  大家拍了照片,除了一张合照,每人还有一组头像照,共八张,有一张是用来办毕业证的。

  林林森给了沈恩衣一张,沈恩衣也给他一张,互相交换,桌位的前后左右都交换了,遗憾后来再无地址,也就再无联络。

  但既使这样,有时沈恩衣发呆,她仍会想象他们就坐她旁边,前后左右。尤其是她的同桌林林森,他会帅得没心没肺,他会不屑一顾在桌上画一条三八线的神气样子。

  沈恩衣的班主任,她是个温柔娴淑的女老师,她的青丝卷而且长,柔柔软软的扎一大把,人如其名,慧。

  经常有人甜甜的叫她慧老师或陈老师。她对沈恩衣的照顾很多,很深也很大。

  陈老师的手生得很神奇,夏天如果穿短袖,手臂露在外面,居然也可以反过来,沈恩衣称它作柔若无骨的关节,美若天使的心。

  沈恩衣经常听她讲课,都会几分钟入迷,十几分钟感动,沈恩衣分析过,估计这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缘故。

  有时候,沈恩衣累了厌了倦了,像个大字一样躺床上放空自己。她感觉伸出并且滩开的掌心,慧老师的手就温暖的握住她的。

  慧老师会低声细语的跟她说:“沈恩衣,别气氣類,要加油,因为你有我同在。”

  沈恩衣由此开心的笑笑,感觉生命纯粹的回流,又恢复青春活力。

  她告诉自己。

  既使老师不在身边,纵然她独自走在孤单的道路上,她也并非必须时刻要去左手握右手。因为,她并不是走在路上,孤立無援。

  五年后,沈恩衣提着洁白的荷叶裙,小心翼翼的下了长途大巴的车。

  母校就在这里了。

  风又佛她面,草又绿她心,这次沈恩衣要走大门,她提了裙,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正门的右边,不知名的大树更高更绿更参天,那些树,她倚过,她在众姐妹中间,花痴的看操场一群打球的男生。

  小孙说:“沈恩衣,他们不打了,球是格格多的,你敢不敢去借。”

  沈恩衣说:“敢丫,看我的。”

  她讲完呼庛呼疵走到最尾收场的男生那,视其为青蛙的问:“格格多,你的球能不能借给我们住校生玩一会儿,你放心,天黑之前一定还给你。”

  讲完拼命崇拜他的笑。

  “好!”他一手拿衣服,一手又将掌心的球拍了一下,连声说:“好,好的。”然后丟下球,绕过她。

  大家贼贼的笑,拍手称快说:“搞什么嘛,美女面前也结巴。”

  沈恩衣踩着回忆,她看了看四周,许多小朋友成堆成堆的在高台上坐着,有的跳沙袋,皮筋,那不是她们小时候吗?

  知道还没上课,她一路向右,向右,然后拾阶而上。

  这个天台,格格多穿着蓝衬衫,也喜欢坐那,他双手环抱着膝,一坐就是整个下午。

  天台的那边,沈恩衣也喜欢在那,因为慧老师有小宝宝了,工作太烦重,沈恩衣就拿把椅子坐那,帮她批改作业。

  吊角楼那,慧老师炒鸡蛋饭,煮面条,包米粽,她弄好了就叫沈恩衣去吃。吊角楼的板子烂了,踩上去“咯吱咯吱。”

  慧老师的房间有一个软塑料冰毛毛球,能跑能跳,沈恩衣很喜欢,但她不能要,因为那是粱启蒙老师送给慧老师的。

  慧老师有了宝宝,软小球就替蒙老师守着宝宝,慧老师有了相思,软小球就替蒙老师送着相思。

  慧老师和蒙老师都是那么好的人,就连心愿,格格多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看蒙老师一次。

  新学校再建,又连日多雨,一位工人在花基下抹灰,突然一声巨响。

  “啊”!

  那人边跑边喊,结果还是压了半条腿。

  慧老师在吊角楼那听到那人大喊:“老板,救我,救我。”

  慧老师动了胎气,且险些昏倒在楼道上。

  慧老师病了,沈恩衣她们很是难过,但她们年纪小小,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毕业那会,慧老师正在生产,没有到场,沈恩衣她们连最末的道别都没有。

  沈恩衣捉了一群小朋友来问,她说:“你们知道慧老师现在在哪吗?”

  “在那边丫!”小孩子们不约而同的统一口经,小手齐涮涮的指向与天台相对的教学楼那边。

  沈恩衣提了裙跑过去,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高跟鞋呢,简直笨到家了,穿了高跟鞋,她想跑也跑不了了。

  在老教学楼的石阶上,沈恩衣看到校长,沈恩衣大喊大叫:“校长。”

  老校长“哦”了一下,同样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说:“你是,你是,哦,对,女神神!”

  沈恩衣听了伤心死了。

  校长他居然记不得她了。

  她说:“我是沈恩衣,沈,恩,衣,不是女神神。”女神神的后续,因为盗窃罪入狱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校长说:“哦,沈恩衣。”

  说归说,他还是没记起来,只看他飘浮不定的表情沈恩衣就知道。

  沈恩衣忙问:“慧老师在吗?”

  “在的!”他说:“在右边的楼上。”

  楼上也有沈恩衣满满的回忆,就拿楼梯间来说,他们住校生要上晚自习,晚自习的教室定在一班。

  那天,苟苟的学习机丢了。

  本来这事与沈恩衣八杆子打不着。下午上自习课,苟苟就来她们班教室找了,他先是叫沈恩衣她们班住校的男生出去问话。

  一个接一个。

  于是沈恩衣走出去跟他说:“现在上课,什么事下课说,这样走来走去影响不好。”

  苟苟说:“班长,我的学习机丢了。”

  沈恩衣因而知道他丢东西了,而且是放学忘了拿回去,第二天来上学就不在了。他考虑最有可能是上晚自习的住校生。

  在楼梯间,下午放学他又来求沈恩衣,他求丫求,说那个东西对他意义重大,是一个最重要的人送的,所以非找回来不可。

  沈恩衣于是满口承诺的帮他找。

  她那么自信东西一定会找到。她那么相信找回东西就获得许苟苟的友谊。她因此也求丫求,把每个住校人问一遍,得罪所有人后东西也没有找回来。

  沈恩衣因此失去许苟苟和很多同学的友谊。

  但那时,沈恩衣又多须要许苟苟的友谊,须要他告诉她一丁点爱她那个人的消息。

  那时候,沈恩衣天天哭,天天哭。

  那时候,沈恩衣无处求,天天求。

  告诉我,

  告诉我,

  谁错了,

  谁又对。

  相信时间,

  等到的答案也成了谜!

  那时候,沈恩衣天天哭,天天哭。

  那时候,沈恩衣无处求,无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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