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_夫君你可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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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广陵城作为扬州的主府,地处明殷朝最长的运河古邗运河中部以北腹地,运河是从最东的蓬萸往西开凿到最西的黎州。

  扬州这段运河作为邗沟的东支,是尤为重要的盐运水道,就连渡头都有东西两个:瓜洲渡和东台渡。

  最开始,运河只作官用,运粮送盐,后来朝力逐渐富强,便开辟了民用河道,限时开放,不仅能促进各州县商贸交易,更可以和外朝番邦互通有无。

  因此,扬州的富庶也不比京府逊色多少。

  祁家从祖上开始办的就是米业,商铺的根基是以扬州为主散布州内各处,但米业这事,与同行之间免不了来回挪用补足,偶尔也有些是送到京府或其余各州城给其他铺子做调剂的,是以在这运河上,祁家有十几艘自己的货船。

  如今,祁苏的份例都被大房要了去,只差了一纸官文过户,这些实打实的船只,自然也连着二房的一份落入了大房手里,但是好歹他们也没做绝,依旧留着一艘给祁苏私用,运些平日里用的药材用品。

  就比如这暑气盛行的六月里,需要用的冰块。

  前两天日头才稍微闷热一点,四九已经将提前运回来的冰瓮藏在了宅后的地窖内,待天一入暑,就立马拿了出来,分到各个房里。

  三进宅的东间院,楚娆住在最南的一间,此时房内的四个角落里皆是摆上了一盏冰片,最中的桌台上还架着一方黄花梨木质地的冰鉴,既能驱散暑气,还能将茶果冰存,想吃时再拿出来,在这夏日可谓是清爽无比。

  楚娆惬意地躺在竹藤椅上,左手边是一盘冰过的果脯,右手则捧着一本书,看的颇为仔细,尽兴时甚至还要起身抄一些字句下来。

  以往云珠侍候的时候因着不怎么识字,只当楚娆看的是话本之类的记下有趣的,没如何多问。

  然而前几日云珠家里出了急事,跟楚娆告了假,是以最近都是紫烟在旁,她识的字,当然看的懂楚娆每日钻研的是何书。

  “夫人,您也歇歇,别累着了。”紫烟一边利落地在一盆水里绞着帕子,擦桌抹椅,一边看了眼就快把书堆在眼前的楚娆。

  “嗯,我不累。”楚娆挪开眼前的书本子,从躺椅上弯起身,手撑着下巴问道:“紫烟,听说宅里的屈大夫回来了,是不是呀。”

  紫烟点点头,“回夫人,屈大夫的确是昨晚回来了,他每次只在宅子里呆几日,替公子看个诊,若是没事,没个两三日就回云州老家了。”

  “那祁苏今天出门就是去他那儿了?”

  楚娆现在和祁苏住一个院子,耳朵又尖,祁苏每每去哪她都能“正巧”从窗户口看见,但今天倒是没见到。

  紫烟年纪长,一看就知道楚娆在想些什么,笑道:“是啊,今儿午膳前碰上四九和公子正好去竹林那瞧看,那时夫人您还没起床呢。”

  “......”楚娆向来是日上三竿才起身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道:“那个屈大夫真的那么厉害么。”

  楚娆对这个屈大夫印象也很深刻,楚家那日那么急迫的情况下四九都坚持要让屈大夫治,听他的意思,就好似那人是这天底下最神的神医似的。

  楚娆探身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人连架子也大,大热天的还要主人家自己去他那求看。

  “回禀夫人,是的。”紫烟边整理边回头道,“屈大夫他精通医理,公子几年前的身子比现在差多了,都是屈大夫看好的。

  “夫人您若是有些想问的,趁着他好不容易回来趟,正好去问问。”

  紫烟意有所指地看着楚娆手里捏卷着的书册。

  楚娆小脸上一红,把写着《十方补药经》这本书往袖子里掖了掖。

  因大房二房被分隔开,三院最初便是以四进院主苑的规格来建造,它前后的间隔要比四院和后院加起来还要大,在院子的东北角隔出小片竹林自然不在话下,辅以花草铺陈,屈大夫的三间简卧就隐匿在其中,一点都不明显。

  屈木平和祁苏的父亲曾是忘年交,当日将他从云州请来之时,正是祁苏身子最弱的时候,坊间对祁苏缠绵卧榻的传闻也是那段时日甚嚣尘上,哪怕他现下已然比之前好上许多,外头依旧是流言不改。

  三间之中最左的是祁苏当日放血之处,最右则是屈木平偶尔来的住卧。

  此时,祁苏和屈木平正在中间的屋室切诊。

  “嗯,最近还可以,这两个月大概是不会发作了。”屈木平已至耳顺之年,四方脸黑黝黝带着皱纹,偏还剑眉白胡,这严肃的长相让人看了就不由得能生出些胆怯之心。

  屈木平收回诊脉的手,捋了把胡子沉声道:“你要是再像那日自作自受,我可就不治你了。”

  四月,祁苏走之前,他明明诊脉把到余毒要月底才发作,没想到竟硬生生提前了十几日,要不是他因事耽搁,正巧没离开祁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还有你,”屈木平皱眉朝着四九,“你也不劝着你家公子?”

  “是,屈大夫,小的错了。”四九低着头瘪嘴应下。

  祁苏看了他一眼,拂下袖袍收回手,“与他无尤。”

  “哼。”

  屈木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祁苏方才切脉时,袖袍是被挽起的,是以正巧看到许久之前割到池壁的伤口,被油葱汁液涂抹过,确实没留下什么疤,但他忽尔就想起来楚娆那时说的话。

  “屈老,”祁苏看向屈木平,“请问有无祛疤的膏药。”

  东间里,楚娆挥退了紫烟,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里等啊等,等到了西下黄昏,窝在窗口终于看到了祁苏的影子。

  好,就是现在!

  楚娆蹦跳着从木榻上的绣枕底下拿出她摘抄在苏宣上的笔记,洋洋洒洒的有三大张纸,皆是各式各样的补药汤料。

  这可是她从一本本书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呢。

  最近一个月,楚娆时不时地从外头搜罗了关于滋补这类的书籍,闲下来就看,说起来,这还是因为住进了院子之后,她眼见着四九雷打不动每日两碗红参汤,所以她也动了些小心思,想替祁苏出一分力。

  但如果不问过大夫,她肯定是不敢妄自给祁苏做这些进补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所以方才一听到说宅里屈大夫回来,她立马就精神了,都不用去外头街市上寻,眼前不就有个神医了么,还是最了解祁苏的那种。

  当着祁苏的面,她是不好意思问的,仿佛她多关心他似的,是以只能等祁苏回来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才准备去那个影影绰绰的东北角,找那个屈神医问问方子,自来都是医者父母心,那人一定不会不理她的!

  楚娆透过门缝看着四九合上了门,她便撑着把明黄油蜡的伞遮悄默默地往东北角走去。

  东北角的竹林郁郁葱葱,将三间屋室遮盖的严严实实,若是从来没到过祁家的人,一时间还不一定看的出里头的别有洞天,所幸楚娆问紫烟问的详实,倒也不觉得难找。

  楚娆在竹门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屈大夫?”

  无人回应,但小门似乎没有关紧,楚娆探头探脑地跨进小门。

  她无意识地走到了最北侧的一间,是一张极为简易的浅色木床,床上被清理的很是干净,但木头上斑驳陆离的有些暗红,像是干了的血迹,说不出的渗人。

  房内遗留的龙涎香气还有少许,楚娆嗅了一下,突然猜想,难道祁苏在这呆过?

  “喝!你是谁!”

  楚娆沉思之间,一声厉喝吓的她前后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扶上了门边凸起的砖石。

  她惊魂甫定地咽了口唾沫,朝着来人看道:“你,你是屈大夫?”

  眼前的老者身量不高,穿着那种黄土色的薄褂子,头顶戴蓑帽,帽沿外边的鬓发杂乱,脸上黝黑但白须苒苒,一点都不似楚娆想象中悬壶济世,慈眉善目的老神医。

  “我是屈木平,你谁?”

  屈木平颇有些不耐烦道,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也没什么敢来,他最是讨厌陌生人来烦他。

  别看楚娆平日胆子大,但这屈大夫长得一脸凶相,她立马小声补了一句,“我是祁苏的夫人,我叫楚娆。”

  “祁苏的夫人?”屈木平想了想,祁苏好像是成了亲,不过他不喜这种场合,那时还在云州老家翻药地呢。

  “我都给他看好了,你还上我这儿来干嘛,病情你自个儿问他去。”屈木平以为楚娆是来问病情,挥挥手就想赶人走。

  楚娆忙不迭从手袖里抽出那三张自己积攒的纸页,“不是,屈大夫,我是想您能不能帮忙看看——”

  楚娆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推了出去。

  “我没空,你走。”

  “嘭——”木门被砸上,楚娆被声音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强扭的瓜不甜,尤其关系到祁苏的身子,楚娆觉得必须得慎重,但是叫她放弃,她可是抄了那么多日呢,于是她将余下的话收了回去,趴上门朝里道:“那我明日等你空了来寻你,行不行?”

  “随便你。”

  门内冷飕飕扔出来一句。

  楚娆就这样不到半柱香,从竹林里回了自己房里,但她愈发觉得这屈大夫是神医,话本里都这么写的,越是厉害的人越是难请呢。

  翌日,楚娆难得没睡到巳时,辰时初,连早膳都没吃就兴冲冲的赶去了那,想来上午刚起大概是最空闲的时候吧,毕竟昨日她是黄昏去的,看起来屈大夫忙的很。

  再说,楚娆一时摸不清他何时回云州老家,就生怕他兴致一来离开祁宅。

  谁知,这一次楚娆是去的早了,屈木平还在睡着,她自然又吃了一个闭门羹,思及屈大夫的起床气,楚娆只能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直到第三天,楚娆先是巳时到,然后耐着性子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屈木平才伸着懒腰出来。

  他扭着腰,一开门就看到这两天叽叽喳喳烦着他的女娃子,真是被磨的想发脾气都没脾气了。

  “你说吧,到底要干啥?”屈木平黑着一张脸道。

  “屈大夫,我就是想让您看一下,我记的这些方子,祁苏他能不能受补啊。”

  其实楚娆并不知道,祁苏平日早晚喝的补汤就是屈大夫开的,她还满以为是四九自己寻了药方子煎的,当然就算知道了,她肯定也觉着多补补没什么的嘛,两碗哪够。

  屈木平倒是不在意这些翻看别人药方子的事,他伸手把纸条一抓,“好了,我会看看,你先回去吧。”

  “那我什么时候再来。”楚娆眼巴巴地盯着他,一双杏眼咕噜咕噜神采奕奕的。

  屈木平一想到她还得来,就头疼,“算了算了,你进来吧,我现在就给你看!行了不!”

  “好呀,谢谢神医。”楚娆笑着跟着跑进屋。

  这三间屋子比起简陋来哪间都差不离,楚娆都没寻到个好位置坐下,索性就站着等。

  屈木平脾气向来是不好,但眼前的人都上来三趟了,他铁石心肠也算能施舍着看上一眼,可就这一眼他脸就黑了。

  “这是哪里抄来的?!”

  “我买的书册上呀。”楚娆看他脸色就知道这补药药性估计和祁苏的体质相冲,“屈大夫,是不是这张上抄的不能用,那我就不用,您看看后面,还有两张呢!”

  “呵呵,肉苁蓉,锁阳,”屈木平又翻了后头两张,“沙苑子....你知道这是治什么的么?”

  这么多味药,要么是补肾壮阳,要么治遗溺泄精!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我就想祁苏身子虚,给他补补...不能用我就不用了....”楚娆顿觉有些委屈,她好不容易洋洋洒洒抄了三大页,竟然都没什么用处,也幸好问了一声,可不能害了祁苏。

  屈木平一看楚娆这温吞样子就烦心,这么些破东西,烦了他三天!

  于是,他冷哼一声,也不管站在那处还在心塞绞衣角的楚娆,直接跑出了竹门。

  到了屋外,他随手拉住了一个不小心经过的仆从。

  “你给我把祁苏喊过来。”

  仆从被这个宅里的黑脸大夫突然拉住,已是吓了一大挑,此时闻言更是畏畏缩缩道:“屈大夫,喊,喊我们家公子何事啊。”

  屈大夫只叫他喊,他不得报备么,不然公子问起,他得怎么说。

  屈木平不耐烦地皱眉道,“你就跟他说,让他把他的人领回去,房事不够要烦烦他,别来烦我!!”

  作者有话要说:楚娆住的东间,坐西朝东,所以不是东边哈,这么说一个正方形,上北下南,上边是祁苏住的,左边楚娆,右上角落是大夫住的。

  逻辑之类的我都尽量合理,但肯定有些我想不到的,还是谢谢大家包容。

  比个心。

  女主有点笨么?可能就谈恋爱的时候吧,哈哈,她对大事不会笨的,不拖后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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