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人公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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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祁山和那个叫吴眠的年轻男人交换联系方式后祁肆就没再搭理过他，任凭对方由耐心等待到失去耐心，在此期间他连两人的对话界面一次也没有点开过。
梁依白在爬完祁山的第二天就启程回家了，尽兴而归，迟早和祁肆去送别了她，江焕从群里三人时不时的描述里看出他们相处和谐的事情，羡慕又嫉妒，叫嚣着有朝一日一定也要去望江市。
他主要是在和迟早梁依白扯皮，祁肆偶尔围观一下发个表情包打打岔，如果没有恐怖游戏的存在，这些日子就是最正常日常生活罢了。
论坛app上显示的玩家人数自祁肆从“冲喜”副本脱出后就一直未曾变化，是固定的七十五人。
有玩家在论坛里点出这一发现，发了【玩家人数是不是一直没变过了……】的帖子，回复的楼层都肯定了他的想法，可论坛里似乎从来没有新玩家所发的帖子。
他那时的猜想变为了现实。
「神」违背了之前的承诺……真是不要脸。
群里讨论着这个发现，祁肆蹲在沙发上虚握着手机看电视，对那个「神」有点看不上。
说到底，为了取乐而肆意妄为的神根本称不上是神，神经病还差不多。
他发的和“冲喜”副本有关的帖子在之后陆陆续续地有人回复，由于无法确定到底进去过几个玩家，只能从回复的人数上判断出大部分人依靠祁肆的攻略和自己的能力有惊无险地通关。
有玩家说看见了那位持扇少女时丝毫没有上前询问的想法，少女在他们的认知里如同一个存在感微弱的摆设；也有玩家说从始至终都看见过一位手持扇子的少女和黑猫。
没有看见过黑猫和少女的玩家趋向于多数。
迟早、梁依白和江焕在那之后又进过几次副本，惊险逃生，吓得不行，通关回入现实后和其他玩家一起在论坛里发通关攻略；祁肆钓鱼的间隙扫过几眼，以防万一记住了一些难度相当大的副本里的重要人物。
＊
祁肆的第五次副本是在距上一次副本的一周后开始，他在午夜零时进入副本，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位于一个房间内。
这次的副本名为“无人公寓”，任务要求是活过一周的时间。
房间内布置简单，几乎没有吸引人的东西，窗帘被风吹起，祁肆走上前掀开窗帘向外望。
他所在的楼层位于三楼，周围是结构相似的高楼，祁肆又去客厅、厨房、浴室逛了一圈，都能正常使用房间整洁，又大又宽敞，冰箱里还有水果饮料。
只看环境装修祁肆就能判断出他位于一个高档公寓里。
祁肆想了想，发现自己前几个副本的条件没一个能比得上这次的副本。
他从客厅的小桌上捡起一串钥匙，开了正门一个一个试，记住正门的钥匙后又顺手从门后捞过一把黑色长雨伞，锁好门，出去探索这座公寓。
公寓里静悄悄的，地板光滑干净，低头凑近了看甚至能看清脸。
就在祁肆走出不远，弯腰看着地板时，他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开门人大概是朝另一头看了一会儿，停了停才往祁肆所在的方向看，发出惊喜的大喊：“队长！”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祁肆起身回头，自第一个副本后就没再见过的江焕踏着欢快的步伐向他奔来，张开了双臂。
祁肆脚一跨，躲开了。
江焕也不丧气，他见到祁肆很开心：“好久不见啊队长，这是我们第二回进入一个副本，有两个月了吧？”
祁肆淡定地点头：“但我对你的声音和语气都很熟悉了，不见也无所谓。”
江焕毫不在意：“队长别这么说啊，好歹也是难兄难弟嘛，就让我们一起通关呗。”
就算江焕不说祁肆也会和他一起行动，对此点了点头，问：“确认一下任务吧——我的任务是在这个高档公寓里活过七天。”
江焕提起这个就塌肩垮脸：“淦啊，我也是活过七天，怕就怕跟之前那个杀戮之镇副本里一样只有杀人狂，我这技能对杀人狂根本没用——”
祁肆安慰他：“不要紧，有我在。”
江焕的视线飘向祁肆手里的黑色雨伞，那把伞存在感明显，他忍不住道：“用伞解决杀人狂吗？”
“怎么可能。”祁肆否认，“但总会有用处的。”
两人并肩在三楼走廊探索起来，来回逛了一圈，毫无发现。
“要下楼去瞅瞅吗？”
两人在电梯前停下时江焕提出建议。
祁肆正想开口，却见电梯的指示灯有了变化。
有人正从一楼到三楼来。
“……等一下。”祁肆若有所思，“看看上来的人是谁。”
江焕也看见了电梯的指示灯，应了一声好。
电梯门开，里面的年轻人看着门外的祁肆和江焕，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迟疑片刻，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走了出来。
三人在电梯门口开始对话。
“你们也是新搬来这里的住户吗？”年轻人笑着说，“这地段房价挺贵的。”
“嗯，前两天刚搬来的，今天才有空在公寓里走走。”祁肆相当自然地说，“不知道你搬来几天了？这附近有什么值得去玩的地方吗？”
“哦，这附近有一家游乐场，过山车很刺激的。”年轻人看了看祁肆和迟早，笑着说，“两个人好像还有优惠呢。”
“谢谢。”祁肆友好地说，“不知道你住哪间屋呢？如果可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祁肆。”
江焕适时自我介绍：“我叫江焕。”
“我叫李森。”年轻人指了指电梯间右边的房间，放下手时带起来一股微风，祁肆动了动鼻子，闻见了一个平常很少见的气味。
是……血的味道。
“我就住这间。”
李森说。
祁肆随手一指：“我和江焕住那间。”
江焕不动声色。
都是随手一指，名叫李森的人也不好追问，顺着祁肆指的方向瞥了眼，收回视线；三人互道一声再见，祁肆和江焕迈步进了电梯。
李森友好的笑容被隔在合起的电梯门外，祁肆瞬间收敛表情淡定下来。
“啊，队长你的表情简直收放自如啊……”
江焕看完全程，深深为祁肆的逢场作戏之演技而折服。
祁肆谦虚了一把：“一般水平而已。”
他说这话时仍然是平常的淡定神情，江焕心想刚才那演技是一般水平，那世上就没有演技好的人了啊。
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电梯便到了一楼，他们出了电梯，江焕说着自己的想法：“去外面逛了后要不要回来再看看其他楼层？总得搞清地理位置，如果有杀人狂或者恶鬼什么的好逃跑啊。”
祁肆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跑？”
揍一顿就好了。
江焕一噎：“嗯，队长和我不一样……我这是以打不过为前提作的假设。”
“嗯。”祁肆说，“我得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副本有可能还是杀人狂，或者是两者都有。”
江焕：“……？啥？”
“那个叫李森的人，身上有血味。”
由于游戏设定，所有在同一个副本里的玩家不可能明确交换身份信息，连真名也不能说，某种程度上在分辨玩家与NPC十分有利。
“又是杀人狂？”江焕呆住，“那我的技能到底是用来干啥的？”
他倒不觉得祁肆能闻见李森身上的气味有哪里奇怪，毕竟刚才祁肆和李森确认距离较近。
祁肆安慰他：“不要紧，我不是说了还有可能有鬼，你的能力迟早能发挥作用的。”
“……”江焕哭丧着脸吐槽，“队长，你不太会安慰人啊……要是两者都有才是最糟糕的。”
祁肆不说话，其实他想看看那些可能存在的杀人狂和鬼怪里是否有像木偶师与黑衣美少年一样保留了副本记忆的。
也许能够打听到和「神」或者持扇少女有关的信息。
两人在小区里绕了一圈，除了感叹公寓不愧是高档公寓，环境优美，装修一流，干净整洁外别无发现。
“要不去别的楼看看吧队长，能发现别的玩家就更好了。”
江焕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祁肆在草丛里拔来拔去，不解地歪头，这环境干净至极，一眼望去连垃圾也没有，应该找不出什么东西才对。
“不急，再等我一下。”
祁肆弯腰扒开草坪，看见了一个嵌在泥土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用手慢慢拨开那发光物品周围的泥土，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是颗牙齿。
祁肆捡起牙齿藏入手中，在直起身子转回去时踩了踩那片散开的泥土，朝江焕道：“没什么东西，我们先走吧。”
“好！”
江焕从长椅上站起，和祁肆在小道中央汇合，一块往外走。
身后的公寓大楼，有人借着窗帘的遮掩偷偷向外窥视，将楼底下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渐行渐远，李森看着他们走出公寓，放下抓着窗帘的手，转身面向房间。
暗色的窗帘隔绝了阳光，房间中却亮着光。
那赫然是数十个电脑显示屏所发出的光芒，显示屏上实时播放着不同房间里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小天使们晚上好
感谢收藏留评的小天使们，晚安啾咪
收藏涨的太慢辽_(:з」∠)好凉啊
好想见钱眼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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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祁山和那个叫吴眠的年轻男人交换联系方式后祁肆就没再搭理过他，任凭对方由耐心等待到失去耐心，在此期间他连两人的对话界面一次也没有点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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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要是在和迟早梁依白扯皮，祁肆偶尔围观一下发个表情包打打岔，如果没有恐怖游戏的存在，这些日子就是最正常日常生活罢了。
论坛app上显示的玩家人数自祁肆从“冲喜”副本脱出后就一直未曾变化，是固定的七十五人。
有玩家在论坛里点出这一发现，发了【玩家人数是不是一直没变过了……】的帖子，回复的楼层都肯定了他的想法，可论坛里似乎从来没有新玩家所发的帖子。
他那时的猜想变为了现实。
「神」违背了之前的承诺……真是不要脸。
群里讨论着这个发现，祁肆蹲在沙发上虚握着手机看电视，对那个「神」有点看不上。
说到底，为了取乐而肆意妄为的神根本称不上是神，神经病还差不多。
他发的和“冲喜”副本有关的帖子在之后陆陆续续地有人回复，由于无法确定到底进去过几个玩家，只能从回复的人数上判断出大部分人依靠祁肆的攻略和自己的能力有惊无险地通关。
有玩家说看见了那位持扇少女时丝毫没有上前询问的想法，少女在他们的认知里如同一个存在感微弱的摆设；也有玩家说从始至终都看见过一位手持扇子的少女和黑猫。
没有看见过黑猫和少女的玩家趋向于多数。
迟早、梁依白和江焕在那之后又进过几次副本，惊险逃生，吓得不行，通关回入现实后和其他玩家一起在论坛里发通关攻略；祁肆钓鱼的间隙扫过几眼，以防万一记住了一些难度相当大的副本里的重要人物。
＊
祁肆的第五次副本是在距上一次副本的一周后开始，他在午夜零时进入副本，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位于一个房间内。
这次的副本名为“无人公寓”，任务要求是活过一周的时间。
房间内布置简单，几乎没有吸引人的东西，窗帘被风吹起，祁肆走上前掀开窗帘向外望。
他所在的楼层位于三楼，周围是结构相似的高楼，祁肆又去客厅、厨房、浴室逛了一圈，都能正常使用房间整洁，又大又宽敞，冰箱里还有水果饮料。
只看环境装修祁肆就能判断出他位于一个高档公寓里。
祁肆想了想，发现自己前几个副本的条件没一个能比得上这次的副本。
他从客厅的小桌上捡起一串钥匙，开了正门一个一个试，记住正门的钥匙后又顺手从门后捞过一把黑色长雨伞，锁好门，出去探索这座公寓。
公寓里静悄悄的，地板光滑干净，低头凑近了看甚至能看清脸。
就在祁肆走出不远，弯腰看着地板时，他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开门人大概是朝另一头看了一会儿，停了停才往祁肆所在的方向看，发出惊喜的大喊：“队长！”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祁肆起身回头，自第一个副本后就没再见过的江焕踏着欢快的步伐向他奔来，张开了双臂。
祁肆脚一跨，躲开了。
江焕也不丧气，他见到祁肆很开心：“好久不见啊队长，这是我们第二回进入一个副本，有两个月了吧？”
祁肆淡定地点头：“但我对你的声音和语气都很熟悉了，不见也无所谓。”
江焕毫不在意：“队长别这么说啊，好歹也是难兄难弟嘛，就让我们一起通关呗。”
就算江焕不说祁肆也会和他一起行动，对此点了点头，问：“确认一下任务吧——我的任务是在这个高档公寓里活过七天。”
江焕提起这个就塌肩垮脸：“淦啊，我也是活过七天，怕就怕跟之前那个杀戮之镇副本里一样只有杀人狂，我这技能对杀人狂根本没用——”
祁肆安慰他：“不要紧，有我在。”
江焕的视线飘向祁肆手里的黑色雨伞，那把伞存在感明显，他忍不住道：“用伞解决杀人狂吗？”
“怎么可能。”祁肆否认，“但总会有用处的。”
两人并肩在三楼走廊探索起来，来回逛了一圈，毫无发现。
“要下楼去瞅瞅吗？”
两人在电梯前停下时江焕提出建议。
祁肆正想开口，却见电梯的指示灯有了变化。
有人正从一楼到三楼来。
“……等一下。”祁肆若有所思，“看看上来的人是谁。”
江焕也看见了电梯的指示灯，应了一声好。
电梯门开，里面的年轻人看着门外的祁肆和江焕，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迟疑片刻，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走了出来。
三人在电梯门口开始对话。
“你们也是新搬来这里的住户吗？”年轻人笑着说，“这地段房价挺贵的。”
“嗯，前两天刚搬来的，今天才有空在公寓里走走。”祁肆相当自然地说，“不知道你搬来几天了？这附近有什么值得去玩的地方吗？”
“哦，这附近有一家游乐场，过山车很刺激的。”年轻人看了看祁肆和迟早，笑着说，“两个人好像还有优惠呢。”
“谢谢。”祁肆友好地说，“不知道你住哪间屋呢？如果可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祁肆。”
江焕适时自我介绍：“我叫江焕。”
“我叫李森。”年轻人指了指电梯间右边的房间，放下手时带起来一股微风，祁肆动了动鼻子，闻见了一个平常很少见的气味。
是……血的味道。
“我就住这间。”
李森说。
祁肆随手一指：“我和江焕住那间。”
江焕不动声色。
都是随手一指，名叫李森的人也不好追问，顺着祁肆指的方向瞥了眼，收回视线；三人互道一声再见，祁肆和江焕迈步进了电梯。
李森友好的笑容被隔在合起的电梯门外，祁肆瞬间收敛表情淡定下来。
“啊，队长你的表情简直收放自如啊……”
江焕看完全程，深深为祁肆的逢场作戏之演技而折服。
祁肆谦虚了一把：“一般水平而已。”
他说这话时仍然是平常的淡定神情，江焕心想刚才那演技是一般水平，那世上就没有演技好的人了啊。
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电梯便到了一楼，他们出了电梯，江焕说着自己的想法：“去外面逛了后要不要回来再看看其他楼层？总得搞清地理位置，如果有杀人狂或者恶鬼什么的好逃跑啊。”
祁肆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跑？”
揍一顿就好了。
江焕一噎：“嗯，队长和我不一样……我这是以打不过为前提作的假设。”
“嗯。”祁肆说，“我得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副本有可能还是杀人狂，或者是两者都有。”
江焕：“……？啥？”
“那个叫李森的人，身上有血味。”
由于游戏设定，所有在同一个副本里的玩家不可能明确交换身份信息，连真名也不能说，某种程度上在分辨玩家与NPC十分有利。
“又是杀人狂？”江焕呆住，“那我的技能到底是用来干啥的？”
他倒不觉得祁肆能闻见李森身上的气味有哪里奇怪，毕竟刚才祁肆和李森确认距离较近。
祁肆安慰他：“不要紧，我不是说了还有可能有鬼，你的能力迟早能发挥作用的。”
“……”江焕哭丧着脸吐槽，“队长，你不太会安慰人啊……要是两者都有才是最糟糕的。”
祁肆不说话，其实他想看看那些可能存在的杀人狂和鬼怪里是否有像木偶师与黑衣美少年一样保留了副本记忆的。
也许能够打听到和「神」或者持扇少女有关的信息。
两人在小区里绕了一圈，除了感叹公寓不愧是高档公寓，环境优美，装修一流，干净整洁外别无发现。
“要不去别的楼看看吧队长，能发现别的玩家就更好了。”
江焕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祁肆在草丛里拔来拔去，不解地歪头，这环境干净至极，一眼望去连垃圾也没有，应该找不出什么东西才对。
“不急，再等我一下。”
祁肆弯腰扒开草坪，看见了一个嵌在泥土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用手慢慢拨开那发光物品周围的泥土，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是颗牙齿。
祁肆捡起牙齿藏入手中，在直起身子转回去时踩了踩那片散开的泥土，朝江焕道：“没什么东西，我们先走吧。”
“好！”
江焕从长椅上站起，和祁肆在小道中央汇合，一块往外走。
身后的公寓大楼，有人借着窗帘的遮掩偷偷向外窥视，将楼底下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渐行渐远，李森看着他们走出公寓，放下抓着窗帘的手，转身面向房间。
暗色的窗帘隔绝了阳光，房间中却亮着光。
那赫然是数十个电脑显示屏所发出的光芒，显示屏上实时播放着不同房间里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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