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村老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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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万田死了。
被吓死的。
李强早上醒来，发现一直早醒的姨夫的房门仍然关着，敲门也不见反应，推门去看，却看到卜万田缩在墙角，满面惊恐。
彼时卜万田肢体僵硬，身体冰凉，死去多时。
卜老师被吓死的消息仅一个早上便在村民中传开，大人们众说纷纭，小孩们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去了学校时围在一起讨论，李强一个人坐在角落，面色发白。
祁肆从门外进来，站到讲台上拍了拍手，教室里的吵闹声逐渐消失，学生们都回了原位后他才开口说话。
“大家既然来了学校，要好好学习。”祁肆说，“有些事可以回去说，不要在学校里说。”
有小孩举手：“老师你脸上有泥巴！”
祁肆问：“哦哦，在左边还是右边？”
小孩大声回答：“都不是！是在额头上！”
祁肆掏出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泥巴，夸奖他：“谢谢——你是个好孩子。”
小孩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学生的心思因为这个插曲而被转移，接下来上课也十分顺遂，但李强却心不在焉，默默地握着笔写字。
祁肆看了他一眼，便将心思收了回来，继续为学生讲课。
课堂上其乐融融，村子中却发生了大事。
帮助卜万田诬陷、砸死楚人美的两个男人死在了卜万田的房间中。
卜万田的尸体被抬到大厅中央，村长拄着拐杖和其他人在一旁商量，有看热闹的村民围在院子外讨论。那两人和卜万田私底下关系好，谁也没在意他们何时进了卜万田的房间，但当人进去喊时，却发现那两人与卜万田如出一辙，神色惊恐，大张着嘴，地上有手指竭力划出的血痕。
可在大厅里的没有一个人听见卜万田房间中的声响。
村长几乎是立时想到了卜万田那位与人通奸的妻子，楚人美。
他知道村里发生的一切事，楚人美与人通奸，说出去本就不好听，所以村长默认动用私刑，任那两人砸死楚人美。
这事太过巧合，死的三人都是与楚人美之死有关的人……难免不让人多想。
而且他还真想到点子上了。
三具尸体在大厅里摆开，村长面色发白，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赶忙从卜万田家里退出，关上院门，去找其他老一辈的人商量此事了。
村民们围着院门向里望，看见三具直楞楞的尸体，一时之间头皮发麻，匆匆散开，结伴去田中干活，边走边小声谈论这件事——不管是谁，都联想到了不久前死去的楚人美身上。
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人被平白吓死？若非人为，只能是恶鬼索命。
村子中暗流涌动，但只是第一天，并没有人多想，只是再死几个人，只怕会是人心惶惶。
祁肆很淡定地给学生上完了课，下午坐在讲台上向放学回家的孩子们挥手告别。卜万田从不会这样做，他们觉得很新奇，挥手离开后又拐回来再次挥手，得到回应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人走屋空，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了讲台上的祁肆和角落里的李强，两人一高一低，隔着五米远的距离对视。
祁肆用手撑着脸，斜趴在讲台上，朝课桌后的李强说：“要和我去后山看看吗？”
李强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祁肆爱岗敬业地提醒了几回，小孩还是那副模样，祁肆为了确认某件事，决定带他去后山瞅瞅。
小孩对他的邀请感到无措，茫然地眨了眨眼，眼见年轻老师起身朝外走，还向他招手，犹豫片刻，从座位上离开，迈着步子跟了过去。
祁肆到了学校靠着后山的墙角下，那正是昨天他翻过的墙。
李强仰头看了一会儿，又扭过脸去看祁肆。
“老师……”
年轻老师对他笑了笑，朝他张开双臂，说：“要去后山看看吗？”
看看……看什么？
李强这样想着，却顺遂地张开了双臂，任凭祁肆将他举起放在墙头上。他坐在墙头上向后山张望，这个方向当然看不到楚人美所在的地方，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被爬上墙头的祁肆吸引回注意力。
祁肆动作不停，爬上墙头又很快跃下，站稳起身后再次张开双臂。
“跳吧，我能接住你。”
李强心一横，眼一闭，跳了下去，被稳稳接住。
两人直接朝树林深处走去，李强一直疑惑祁肆想让他看些什么，等到了目的地时，疑惑被解开，却陷入无言。
昨天分别时，祁肆说会弄来一副棺材，李强还想能从哪里弄……
结果祁肆还真弄来了。
楚人美怨气难消，双臂无法放下，从棺材板上的两个洞里伸了出来。
李强：“……”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祁肆老师的杰作，今早额头上有泥巴显然也和这事有关。
“……谢谢老师。”李强选择了先道谢，毕竟祁肆只是一个外人，却能为他姨妈置办棺材——尽管来源可疑——他还是要道谢的。“老师你是从哪里弄来棺材的？”
祁肆：“村长家里的。”
李强：“……村、村长家的？”
小孩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所以不要说出去。”祁肆叮嘱他，“如果被村长知道了，我这几天都不会好过的。”
他深更半夜撬了屋锁，扛着棺材到了后山把楚人美放进去，今天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拿着学校的铁锹为棺材埋上土，双臂由于情况所迫，只能露在外面，但祁肆本人相当满意。
一开始虽然打着让楚人美无法得知真相不能化鬼的旗号才有了埋楚人美的想法，就算被李强找到了楚人美的尸体、被打乱了计划，祁肆也没有忘了最初的决意。
说埋就埋，言出必行。
既然是游戏副本，各种物品都是游戏道具，那借用游戏道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强无言沉默
，他没想到年轻的新老师、祁肆能这么……大胆。
尽管心情微妙，但李强仍然感激祁肆，因此被问到楚人美的事情时，他和盘托出，也给了祁肆另外的道具。
如今这个时代演戏剧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楚人美去当了伶人，自然不想在村子里张扬，给了李强手镯让他保密；可卜万田却借此给楚人美安上与人通奸的帽子，也给自己戴了绿帽。
那手镯如今李强正珍贵地保管着，祁肆隐隐约约想到自己查到的资料里提过手镯能够平复楚人美的怨气——毕竟副本的名字是“山村老师”而不是“山村老尸”，他只是见迟早他们谈起，当晚闲得没事才去查了这部电影，只有点印象也无可厚非。
谁料还真是“山村老尸”。
祁肆若有所思，没有提起此事，只是起身后和李强离开了后山。
李强离开前，深深望了眼楚人美伸出的双臂，想到今早被吓死在房间内的卜万田，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肆将他的动作与神情看在眼里，见到那副稍稍有些熟悉的皱眉表情，唇角微勾。
他们一整天都呆在学校，放了学后又跑去后山，并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村子里继卜万田之后，又死了八个人。
那八人都是和卜万田关系较好的人，领头杀死楚人美的两人在卜万田的房间里被吓死，剩下的六人都是在不同的地点死去，被发现时已经死了。
村子里这时才有了点人心惶惶的意味，卜万田的房子里躺着那九具尸体，祁肆在门外看了一眼，带着他去了村长家。
此时村长对与楚人美有关的事情拒之于外，眼见着祁肆把楚人美的侄子带回来，脸顿时绿了。
“村长，这孩子的家里好像回不去了……”祁肆很无辜地解释，甚至反问，“今天早上我只听到了一点消息，卜老师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
他看起来严肃又疑惑，还带有一点不安，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村长听到祁肆一连串追问，又想到死去的那么多人，不由得头疼，甚至还有些腰酸背痛，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敷衍搪塞，让祁肆今晚带着李强去房间里休息。
祁肆面不安地应下，转过身时的表情却云淡风轻，别以为他猜不出村长的想法——无非是不想让李强这个和楚人美有关的人待在正院，赶他们去后院罢了。
想来老头子还抱着些试探的想法，至于祁肆这个外来人的死活则无所谓了。
不过……楚人美正趴在村长背上吹气呢。
祁肆想到方才“惊鸿一瞥”所看到的景象，对今夜会发生的事期待起来。
他出了院子喊李强去后院的房间里休息，李强懵懂地看了看大厅里漏出来的烛光，跟着祁肆去了后院，路上欲言又止，说：“村长是不是不想我来？”
“嗯。”祁肆看他一眼，承认了，“但是我想你来。”
小孩老成的叹了口气：“谢谢老师。”
祁肆摆摆手：“不客气。所以我们合作吧？”
李强正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闻言漫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看向祁肆，张口结舌：“老、老老老师你在说什么！？？”
“你也是玩家的话，合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祁肆十分笃定李强就是是玩家的观点。
李强垂死挣扎，勉强镇定下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仰视着祁肆，要多茫然有多茫然，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祁肆瞥他一眼，移开视线，望着前方的木门：“不用装了。我既然直接对你说了这话，就说明我认出来你了。”
“……？？”
小孩目瞪口呆，一个劲儿地盯着祁肆，试图从他的神情上分辨出他之前所说的话是诈言亦或是实话。
祁肆没有配合他的想法，直接且平静地道：“你是我楼上的那位住户。”
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的陈述句。
李强哑口无言，因为祁肆说的是正确的。
他接近祁肆——尽管并不成功，四个月以来仍然是点头之交的楼上邻居，更别提最近祁肆似乎连点头致意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懒得做了——一切都是为了某个目的，观察他，写下调查报告。
如今他被观察对象直接点明了身份，作为观察者来说显然是不合格的。
李强决定了，如果祁肆继续追问，即便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打死也不说话。
但直到两人回到后屋，祁肆也没在开口追问，似乎已然笃定了那一事实，已不需再确认了，之前所说的话不过是告知罢了。
在被点明身份的惊愕之余，李强隐隐感到一股无力的挫败感。
就像过去每每与祁肆擦肩而
过，却被冷漠地无视时一般。
祁肆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李强”的真名并不是李强_(:з」∠)_感谢在2020-07-1614:52:26~2020-07-2611:1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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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万田死了。
被吓死的。
李强早上醒来，发现一直早醒的姨夫的房门仍然关着，敲门也不见反应，推门去看，却看到卜万田缩在墙角，满面惊恐。
彼时卜万田肢体僵硬，身体冰凉，死去多时。
卜老师被吓死的消息仅一个早上便在村民中传开，大人们众说纷纭，小孩们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去了学校时围在一起讨论，李强一个人坐在角落，面色发白。
祁肆从门外进来，站到讲台上拍了拍手，教室里的吵闹声逐渐消失，学生们都回了原位后他才开口说话。
“大家既然来了学校，要好好学习。”祁肆说，“有些事可以回去说，不要在学校里说。”
有小孩举手：“老师你脸上有泥巴！”
祁肆问：“哦哦，在左边还是右边？”
小孩大声回答：“都不是！是在额头上！”
祁肆掏出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泥巴，夸奖他：“谢谢——你是个好孩子。”
小孩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学生的心思因为这个插曲而被转移，接下来上课也十分顺遂，但李强却心不在焉，默默地握着笔写字。
祁肆看了他一眼，便将心思收了回来，继续为学生讲课。
课堂上其乐融融，村子中却发生了大事。
帮助卜万田诬陷、砸死楚人美的两个男人死在了卜万田的房间中。
卜万田的尸体被抬到大厅中央，村长拄着拐杖和其他人在一旁商量，有看热闹的村民围在院子外讨论。那两人和卜万田私底下关系好，谁也没在意他们何时进了卜万田的房间，但当人进去喊时，却发现那两人与卜万田如出一辙，神色惊恐，大张着嘴，地上有手指竭力划出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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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几乎是立时想到了卜万田那位与人通奸的妻子，楚人美。
他知道村里发生的一切事，楚人美与人通奸，说出去本就不好听，所以村长默认动用私刑，任那两人砸死楚人美。
这事太过巧合，死的三人都是与楚人美之死有关的人……难免不让人多想。
而且他还真想到点子上了。
三具尸体在大厅里摆开，村长面色发白，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赶忙从卜万田家里退出，关上院门，去找其他老一辈的人商量此事了。
村民们围着院门向里望，看见三具直楞楞的尸体，一时之间头皮发麻，匆匆散开，结伴去田中干活，边走边小声谈论这件事——不管是谁，都联想到了不久前死去的楚人美身上。
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人被平白吓死？若非人为，只能是恶鬼索命。
村子中暗流涌动，但只是第一天，并没有人多想，只是再死几个人，只怕会是人心惶惶。
祁肆很淡定地给学生上完了课，下午坐在讲台上向放学回家的孩子们挥手告别。卜万田从不会这样做，他们觉得很新奇，挥手离开后又拐回来再次挥手，得到回应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人走屋空，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了讲台上的祁肆和角落里的李强，两人一高一低，隔着五米远的距离对视。
祁肆用手撑着脸，斜趴在讲台上，朝课桌后的李强说：“要和我去后山看看吗？”
李强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祁肆爱岗敬业地提醒了几回，小孩还是那副模样，祁肆为了确认某件事，决定带他去后山瞅瞅。
小孩对他的邀请感到无措，茫然地眨了眨眼，眼见年轻老师起身朝外走，还向他招手，犹豫片刻，从座位上离开，迈着步子跟了过去。
祁肆到了学校靠着后山的墙角下，那正是昨天他翻过的墙。
李强仰头看了一会儿，又扭过脸去看祁肆。
“老师……”
年轻老师对他笑了笑，朝他张开双臂，说：“要去后山看看吗？”
看看……看什么？
李强这样想着，却顺遂地张开了双臂，任凭祁肆将他举起放在墙头上。他坐在墙头上向后山张望，这个方向当然看不到楚人美所在的地方，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被爬上墙头的祁肆吸引回注意力。
祁肆动作不停，爬上墙头又很快跃下，站稳起身后再次张开双臂。
“跳吧，我能接住你。”
李强心一横，眼一闭，跳了下去，被稳稳接住。
两人直接朝树林深处走去，李强一直疑惑祁肆想让他看些什么，等到了目的地时，疑惑被解开，却陷入无言。
昨天分别时，祁肆说会弄来一副棺材，李强还想能从哪里弄……
结果祁肆还真弄来了。
楚人美怨气难消，双臂无法放下，从棺材板上的两个洞里伸了出来。
李强：“……”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祁肆老师的杰作，今早额头上有泥巴显然也和这事有关。
“……谢谢老师。”李强选择了先道谢，毕竟祁肆只是一个外人，却能为他姨妈置办棺材——尽管来源可疑——他还是要道谢的。“老师你是从哪里弄来棺材的？”
祁肆：“村长家里的。”
李强：“……村、村长家的？”
小孩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所以不要说出去。”祁肆叮嘱他，“如果被村长知道了，我这几天都不会好过的。”
他深更半夜撬了屋锁，扛着棺材到了后山把楚人美放进去，今天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拿着学校的铁锹为棺材埋上土，双臂由于情况所迫，只能露在外面，但祁肆本人相当满意。
一开始虽然打着让楚人美无法得知真相不能化鬼的旗号才有了埋楚人美的想法，就算被李强找到了楚人美的尸体、被打乱了计划，祁肆也没有忘了最初的决意。
说埋就埋，言出必行。
既然是游戏副本，各种物品都是游戏道具，那借用游戏道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强无言沉默
，他没想到年轻的新老师、祁肆能这么……大胆。
尽管心情微妙，但李强仍然感激祁肆，因此被问到楚人美的事情时，他和盘托出，也给了祁肆另外的道具。
如今这个时代演戏剧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楚人美去当了伶人，自然不想在村子里张扬，给了李强手镯让他保密；可卜万田却借此给楚人美安上与人通奸的帽子，也给自己戴了绿帽。
那手镯如今李强正珍贵地保管着，祁肆隐隐约约想到自己查到的资料里提过手镯能够平复楚人美的怨气——毕竟副本的名字是“山村老师”而不是“山村老尸”，他只是见迟早他们谈起，当晚闲得没事才去查了这部电影，只有点印象也无可厚非。
谁料还真是“山村老尸”。
祁肆若有所思，没有提起此事，只是起身后和李强离开了后山。
李强离开前，深深望了眼楚人美伸出的双臂，想到今早被吓死在房间内的卜万田，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肆将他的动作与神情看在眼里，见到那副稍稍有些熟悉的皱眉表情，唇角微勾。
他们一整天都呆在学校，放了学后又跑去后山，并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村子里继卜万田之后，又死了八个人。
那八人都是和卜万田关系较好的人，领头杀死楚人美的两人在卜万田的房间里被吓死，剩下的六人都是在不同的地点死去，被发现时已经死了。
村子里这时才有了点人心惶惶的意味，卜万田的房子里躺着那九具尸体，祁肆在门外看了一眼，带着他去了村长家。
此时村长对与楚人美有关的事情拒之于外，眼见着祁肆把楚人美的侄子带回来，脸顿时绿了。
“村长，这孩子的家里好像回不去了……”祁肆很无辜地解释，甚至反问，“今天早上我只听到了一点消息，卜老师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
他看起来严肃又疑惑，还带有一点不安，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村长听到祁肆一连串追问，又想到死去的那么多人，不由得头疼，甚至还有些腰酸背痛，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敷衍搪塞，让祁肆今晚带着李强去房间里休息。
祁肆面不安地应下，转过身时的表情却云淡风轻，别以为他猜不出村长的想法——无非是不想让李强这个和楚人美有关的人待在正院，赶他们去后院罢了。
想来老头子还抱着些试探的想法，至于祁肆这个外来人的死活则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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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肆想到方才“惊鸿一瞥”所看到的景象，对今夜会发生的事期待起来。
他出了院子喊李强去后院的房间里休息，李强懵懂地看了看大厅里漏出来的烛光，跟着祁肆去了后院，路上欲言又止，说：“村长是不是不想我来？”
“嗯。”祁肆看他一眼，承认了，“但是我想你来。”
小孩老成的叹了口气：“谢谢老师。”
祁肆摆摆手：“不客气。所以我们合作吧？”
李强正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闻言漫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看向祁肆，张口结舌：“老、老老老师你在说什么！？？”
“你也是玩家的话，合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祁肆十分笃定李强就是是玩家的观点。
李强垂死挣扎，勉强镇定下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仰视着祁肆，要多茫然有多茫然，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祁肆瞥他一眼，移开视线，望着前方的木门：“不用装了。我既然直接对你说了这话，就说明我认出来你了。”
“……？？”
小孩目瞪口呆，一个劲儿地盯着祁肆，试图从他的神情上分辨出他之前所说的话是诈言亦或是实话。
祁肆没有配合他的想法，直接且平静地道：“你是我楼上的那位住户。”
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的陈述句。
李强哑口无言，因为祁肆说的是正确的。
他接近祁肆——尽管并不成功，四个月以来仍然是点头之交的楼上邻居，更别提最近祁肆似乎连点头致意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懒得做了——一切都是为了某个目的，观察他，写下调查报告。
如今他被观察对象直接点明了身份，作为观察者来说显然是不合格的。
李强决定了，如果祁肆继续追问，即便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打死也不说话。
但直到两人回到后屋，祁肆也没在开口追问，似乎已然笃定了那一事实，已不需再确认了，之前所说的话不过是告知罢了。
在被点明身份的惊愕之余，李强隐隐感到一股无力的挫败感。
就像过去每每与祁肆擦肩而
过，却被冷漠地无视时一般。
祁肆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李强”的真名并不是李强_(:з」∠)_感谢在2020-07-1614:52:26~2020-07-2611:1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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