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访辽东镇守太监下_万历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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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拜访辽东镇守太监下

  戚金笑声刚停,街道中央出现十数骑兵,俱是高头大马。俱是军服帽靴,身着甲胄,腰佩刀,马登上方挂有箭壶,弓矢。马队前方一骑身着明朝制式官员常服,头戴乌纱帽、脖穿圆领衫、束腰带,胸前有一补子,上绣猎豹。一大堆人在街上推推搡搡,躲避马队,戚金一看眉毛一挑说道:“我们的指挥使大人赴宴会还身着官服,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呀!走吧,迎接一下我们的指挥使大人。”说罢便领着冯子明戚忠义二人朝门口走去。

  塔,塔,塔…马蹄声越来越近,戚金在同福酒楼门前弯腰拱手,面向马队而立。塔,塔,塔…马竟没减速,冲向戚金而来,戚忠义冯子明二人见状马上伸开双臂,将挡在戚金身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领头一骑一拖缰绳,咴,咴,咴…马匹人立而起,前面双蹄虚空乱蹬几下落地,噗,噗。马匹打了两个沉重的响鼻。

  骑兵的极速卷带着春天的欲暖乍寒的风,将戚金的衣服吹的飒飒作响。冯子明双目赤红,目眦欲裂,怒气填胸,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猛兽一般择人而噬。戚忠义也阴沉着脸,双眼仿佛毒蛇一般紧紧盯着他。

  戚金悄悄松开袖中紧握的双手,颇为淡定的说道:“子明忠义退下,不得对指挥使大人无礼。”随即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重新行礼:“卑职宁远卫游击将军戚金参加指挥使大人。”

  马上其人却只是不屑的望着戚金,早有准备的戚金,也没想到指挥使吴宗道如此嚣张跋扈。

  冯子明一动,戚忠义一下把住冯子明的胳膊,向他摇了摇头示意。戚忠义却再次摸了摸袖中的袖剑。

  空手中弥漫着火药味。

  突然几声锣响。

  要不是戚忠义拽着,冯子明险些冲了出去。

  只见街道有四个小厮大呼小叫着,推搡着人鸣锣开道,其后跟着一支队伍,队伍中间一顶装饰豪华的四人抬轿,轿子周边篆刻各种花纹,显示主人的尊贵,明初规定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员才能坐轿,至明中页,官员无论大小都可乘轿。由于官员品阶不一,所以抬轿人数也有限制,外省督,抚八人抬轿,督,抚以下四人抬轿。

  轿子落地,旁边小厮急忙拉开轿子的幕帘,下来一人,面白无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射出骇人的目光,说道:“呦,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呀!”李宗道一看来人,慌乱的从马上下来,跪地行礼:“下官李宗道见过李公公。”(此处非笔者乱写,明朝中页以后,以文驭武,武官地位低到吓人,万历时期甚至下令不准武官乘轿。可见一斑,镇守太监有监军之责,可秘密给皇上禀奏,所以李宗道自然不敢得罪。)

  戚金刚要行礼,李启文却越过李宗道,赶忙扶起戚金说道:“戚兄弟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此刻李宗道无语问苍天,刚才的情形来了个重演,被羞辱的对象却变成了自己。

  李启文拉起戚金就要往同福酒楼进去说道:“戚兄弟,这里的海鱼可是一绝,今天你可有福了。”说罢,两人漫步进入,吩咐小二上菜后,戚金约莫有盏茶功夫,感觉差不多了,一拍脑门,一副懊恼的样子,对李启文说道:“瞧我这个脑袋,公公,指挥使大人还在外边候着呢?”

  李启文哼了一声,仿佛从鼻子里硬挤出来的声音道:“进来吧。”

  李宗道灰溜溜的小跑着进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阵局促不安。

  李启文道:“坐下吧。”

  李宗道如蒙大赦,赶快做了下来。

  小二不断上菜,包间内,一名卖唱女子唱着宋代柳永的词《惜春郎·玉几琼艳新妆饰》

  :“玉几琼艳新妆饰。好壮观歌席,潘妃宝钏,阿娇金屋,应也消得。属和新词多俊格。敢共我勍敌。恨少年、枉费疏狂,不早与伊相识。”

  女子声音温婉动听,歌声悠扬,仿佛让人置身江南。此时的三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像早已忘记刚刚的不快。

  李宗道手持酒杯站了起来,身体微晃,面目赤红,晃了晃脑袋说道:“戚金兄弟,你我今日实属误会,万般不是皆是哥哥的不是,今日我自罚三杯,以后有用的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说罢倒了三杯酒,接连喝尽。

  戚金随即说道:“哥哥这是说哪里话。”紧接着也喝了三杯,撕~好酒。

  戚金又说到:“哥哥还别说,真有件事要拜托哥哥。兄弟最近刚到宁远堡,需要修葺城墙,打造兵器,所以需要一些铁料和工匠。还需哥哥的鼎力相助啊。”

  李宗道心想:这个龟儿子还算不过分。随即说道:“好说,好说,宁远城库房尚有铁料三千多斤,拿去拿去,匠户嘛,军户不得离开原籍,祖制如此啊,哎,也罢,最近听说城中逃走了一批军户…”说罢还对李启文一阵挤眉弄眼。李启文听罢看向戚金,看到戚金点头,也满意的笑了笑。

  戚金见罢哈哈大笑:“哥哥果然是爽快人,弟弟我还有一事,宁远堡太过狭小,平常练军有些不便啊。”

  李宗道表面大笑,心中一阵怒火中烧:妈了个巴子,得寸进尺。想到旁边还有李宗道,有些投鼠忌器。只得强颜欢笑,说道:“戚兄弟看中哪里了,尽管说来。”

  戚金迅速说道:“那就谢过哥哥了,明日除却在宁远堡留下的征兵的一司人马外,全部进入觉华岛。”在营兵制下,一般而言五人为伍,五十人为队,五百人为司,千人为哨,三千为一营。一营之中有一坐营,三千总,六把总,六十管队负责。

  李宗道一听觉华岛,顿时松开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个荒岛,但是还是有些生气,一开口就堵住了李宗道说不的退路,说不就是不给李启文公公面子,这南蛮子端的过分。只得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知道看到戚金赛到他怀中的银票才脸色缓和了起来。

  天色渐晚,李启文说句不胜酒力就要回府,遣散歌姬,李宗道急忙起身告退走了,两人看向李宗道走远的身影,原本弯腰的戚金顿时支起腰板,李启文则弯腰道:“将爷,奴婢会在背后看着他的。为什么不然奴婢安排将爷去觉华岛,而是让这个匹夫呢?”声音不在尖锐中性,变得黄莺吟鸣,苏苏娇媚,有种江南女子的感觉。戚金说道:“你还不能暴露,你的位置还有大用,你放心吧,福叔很好,过一段时间就会随船而来。以后就不在走了,你们父女有的是时间相聚,小童也已经过了县试。”

  随后两人出了包房,冯子明戚忠义两人见状马上跟了上来。

  戚金弯腰拱手:“公公慢走。”

  “李启文”道:“戚兄弟,改日在喝。”说完哈哈好一阵大笑,摇摇晃晃的进入轿子,进入轿子以后,豆大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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