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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晋江独发

  31

  晋江文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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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姜予漾表现出很没兴趣的模样,顺手用毛巾擦拭了下在往下滴水的发丝。

  沈弋大步流星走进来,干燥有力的大掌顺手拉过毛巾,亲自给她碾干水渍。

  姜予漾忘了反应,缩了缩脖子。

  这些特别的小动作可能只会发生在热恋期的小情侣身上,他们两现在算是什么呢?

  他动作很轻柔,如同对待一只易碎的珍贵瓷器。

  是了,姜予漾皮肤白,确实跟釉瓷很类似。

  沈弋的视线始终聚焦在她白的透明的脸庞上,胸腔震颤了下:“房子找好了吗?”

  姜予漾拿手机发完消息,茶色的瞳孔迎上他深邃的目光:“还没。”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解释说:“我朋友的一个房子,暂时没人住,可以暂先租给你,租金好商量。”

  沈弋知道姜予漾自尊心重,如果不用这种说辞,直接让她拎包入住,她是断然不会考虑的。

  她立在原地,没接钥匙,大着胆子试探说:“到底是沈总朋友的房子还是沈总的房子?”

  他名下房产不少,如同倦鸟归巢,想在哪儿落脚都行。

  沈弋被识破也不难堪,他井井有条地说:“漾漾,你不接受的话,爷爷会觉得我没照顾好你。”

  呵,都把沈老爷子搬了出来压她一头了......

  “不用,沈总作为哥哥,已经很照顾我了。”她仰头看他,认真地划清界限。

  分手后,两人现在的关系更类似于陌路人,如果非要将她放在沈家的框架里,那也只是非亲生的兄妹。

  有那么一刻,沈弋仿佛看见了十五岁的少女红着的眼眶,声音软糯又极其没安全感叫他哥哥。

  心碎的一塌糊涂。

  “漾漾......”

  话音刚落,三四个人已经来到了门口,敲敲门:“物业保安的,有女士说有人上门骚扰。”

  沈弋抬手推推镜框,桃花眼里尽数是凉薄。

  原来她刚才拿手机发消息就是为了叫保安过来。

  “是你吧,小伙子。”为首的大爷表情严肃,“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屏声静气,唇边勾过一抹笑意:“误会了。”

  保安大爷左瞧右看,审问道:“怎么能是误会呢?你们两认识吗?”

  姜予漾转过身,看都不看他一眼:“不认识。”

  大爷劝说道:“小伙子,你这样狡辩可不好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不能因为别人小姑娘漂亮就觊觎啊。”

  “到我那儿去登记个档案吧,以后别干这么没品的事儿了。”

  “......”

  大爷一教育人起来就滔滔不绝,跟念紧箍咒似的。

  临走前,沈弋将钥匙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嗓音清寂:“晚安。”

  都到这般境地了,他还是云淡风轻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恼。

  人走后,那句“晚安”落在耳廓里似是有回声。

  过了段时间,姜予漾煮好了意面,脑海里的字音还是没能消失。

  她摇摇头,将碗筷从厨房里拿出来,坐在餐桌前发呆。

  乔颂忙到这个点,在杂志社对着电脑加班到肌肉酸疼,一停好车,便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一闻到菜香味,她不免摸上了自己快被饿瘪了的肚皮,发出感慨:“好饿啊,也太香了吧。”

  姜予漾只是简单煮了一锅意面,放了点西蓝花、番茄,看上去还挺均衡健康。

  乔颂落座后才看了眼被群聊轰炸的微信,下巴都快惊掉了。

  她当时把姜予漾拖进物业群聊时,就是为了方便,难不成还真出什么事儿了?!

  这么一来,面前的美食都食之无味了。

  “漾漾,你没事吧?”

  姜予漾挺镇定的:“我没事。”

  乔颂放下筷子,忿忿不平地放出狠话:“不是说有人上门骚扰吗?谁啊?见到了,我非得把他踹一顿!!!”

  姜予漾小半碗面见底,又接着扒了一口,含糊道:“沈弋。”

  “啊?哦......”乔颂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反正想收回那句话也晚了,想着还是当没事发生好了。

  乔颂现在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单纯了,剪不断理还乱,她也就是个旁观者的身份,只能试探着问:“他来找你......是为了复合?”

  “差不多吧。”

  趁着乔颂小脑瓜子还在转的阶段,姜予漾已经吃完意面了,准备再去洗漱一下睡觉。

  乔颂也不再打探了,从早到晚忙了一天,她累极了,一沾床就能阖眼睡着。

  晚风稍冷,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沈弋从小区出来,半点狼狈模样没有,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小区负责人还在不停道歉:“沈总,对不住对不住,都是误会。”

  他摘下眼镜,免得雨滴落在上面模糊了视线。

  过了半晌,沈弋淡淡开口:“你们小区还有空着的房子么?”

  负责人一听,立马双眼放光:“沈总是想在这里卖房啊?具体什么户型、要多少平米......?”

  耐心地听完一大串问题,沈弋轻吐出一句话:“刚才我到的那一家的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可以。”

  负责人:“......”

  有钱人追人的方式还真是不一样,直接卖房开追,图的就是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好意思啊沈总。”他擦擦汗,抱歉地说,“那一栋的房子都卖完了,暂时也没有空着的,我再帮您留意着。”

  “嗯。”他没什么兴致,转身关上车门。

  下雨天,夜空中没有明月,甚至连云层都惨淡,他这是近水楼台图了个一场空。

  自嘲了两声。

  沈弋开着迈巴赫驶向三环,途中路过了泛海国际,但他已经没有心情踏足那一个房子,下次再入住,除非是她陪着自己过来。

  这么多年,他的排遣方式还是没变,迈巴赫绕着三环疾驰,路灯的光晕撒在细碎的雨丝上,像漂浮的细小绒毛。

  接下来的一周,姜予漾去《ICON》报了道,正式接手国内新刊的任务。

  创刊并不容易,最重要的是要找准刊物定位,包括内页的每一个细节,这都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

  一年未见,有的同事升职,有的则是离开了《ICON》,她甚至都不知道Klaire什么时候办的离职手续,走的相当悄无声息。

  姜予漾站在原地打量片刻,四周还是曾经的格子间,只不过往事种种,都不复从前了。

  她现在是从总部镀金回来的人,谁都得敬让三分,走在过道里,来来往往的同事恭恭敬敬打着招呼:“姜编辑。”

  姜予漾点点头,笑意显著。

  脚底蹬的高跟鞋在地板啪嗒作响,她抱着一摞资料直奔专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位置很好,阳光充足,窗台上很贴心地摆了盆仙人掌,最关键的是站在窗户边就能俯瞰到长安街的盛景。

  倘若要举办什么重要活动,这个位置简直是最佳观赏台。

  手里的那一摞资料都是来应聘她的助理的,这些女孩子过五关、斩六将,过了几道审核才能见到最终的面试官。

  最终剩下来的名额要么是资深关系户,要么是学历够强、前几轮面试表现够优秀。

  正是迷茫的年纪,这些女孩子还有许多处在要不要留在京城发展的顾虑中,所以只能拼命抓紧目前的机会。

  姜予漾气质独绝,一张清纯的脸可以算是“直男斩”的招牌,从头到脚的搭配也是费尽心思的,光鲜亮丽地坐在那儿,就能吸引一大群女孩子趋之若鹜。

  最终,她挑选了一位叫钟歆的留了下来当助理,女孩子长卷发,戴着黑框眼镜,综合实力在里面不算最强,但是钟歆跟她与《ICON》结缘的方式很像,难免会让姜予漾多上心几分。

  工作中,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到了下周附中校庆的日子,正好在周六。

  乔颂虽然对周末还要起早床这事儿颇有怨言,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早早起来梳妆打扮。

  她站在试衣镜前挑挑拣拣的,兴冲冲地问:“漾漾,我穿这身好看吗?”

  姜予漾仿佛已经静止到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夸人机器:“好看。”

  “那这一件呢?”

  “也好看。”

  乔颂:“.......”

  这是什么标准的直男回答?!

  乔颂晃着她胳膊:“漾漾,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时尚杂志编辑,不能在这方面失去话语权啊。”

  姜予漾睡眼朦胧,一晃悠彻底给晃醒了。

  “漾漾,你穿这一件吧。”乔颂不折腾自己,改折腾清醒后的姜予漾了,“从来没见你穿过这件衣服诶。”

  乔颂拿的衣服是件旗袍,很素雅的一款,盘口精致,衣领束着,与姜予漾的气质很搭。

  母亲做旗袍,自然也是爱穿旗袍的,小时候姜予漾曾耳濡目染过很多旗袍文化,但在母亲去世后,她就很少接触到旗袍了。

  乔颂肯定地说:“这件旗袍面料很好,无论是设计还是版型,都在我的审美点上。”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弯了弯唇同意了。

  这件旗袍的色泽跟江南水乡格外辉映,袅娜素净,犹如清水出芙蓉。

  盘口系好,锁骨下有一个小镂空的设计,隐隐约约能看见奶白的一小块肌肤,更是勾人心魄。

  一路上,乔颂的彩虹屁就没停过:“漾漾,你绝对是校庆上最好看的校友,到时候给他们表演个艳压群芳。”

  姜予漾挺无奈的,干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

  她妆容很淡,可偏偏在这件旗袍的映衬下纯中带媚,稍微扬起一个眼神,就是风情万种。

  乔颂在校门口对面的街道停好车,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信我!”

  附中七十周年校庆办的着实热闹,校门口拉了个大大的横幅,保安还得专门负责检查校庆的入场券。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她们这一届毕业后学校修缮的喷泉,流水淙淙,消解不少耳旁的嘈杂声。

  每一届学生都会觉得什么好事儿只会在他们毕业之后才会来。

  毕业七八年,附中扩建了不少,新建的图书馆刚刚投入使用,还有室内体育馆、博览馆等,看的人眼花缭乱。

  乔颂人缘好,一进校门就有熟识的旧同学拉着她天南地北地聊,姜予漾跟她不是一届的,也融入不进去。

  等更多人将乔颂围起来后,她就打了个招呼,打算自个儿先在附中逛一逛。

  跟喜欢回高中看看的乔颂不一样,她没什么惦记的,这还是毕业后第一次返校。

  幸好许多建筑没变,她可以按照过往的记忆到处转转。

  来到了附中后门的一块小池塘旁,这里搭了个木桥,秋风萧索,有落叶掉入了清澈的流水中。

  入了秋,池塘的荷花早已枯萎,只剩下蔫儿了的枝叶,不复生机。

  姜予漾顺着旗袍裙摆,蹲身看了会儿池塘里游得欢快的鱼儿。

  高三压力最大的时间,她都是趁着大家午休一个人跑来这里放空。

  因为刚入学的时候,她记得沈弋很喜欢来这地儿喂鱼,他穿着宽大的卫衣,桀骜又张扬,可一喂起来鱼,气质又很沉静。

  身后传来话声,带着不确定地喊了一句:“姜予漾?”

  她的腿有点麻,转过来后才对视上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见她有点懵,那边主动开始了自我介绍:“我陈可青啊,你不记得了?”

  姜予漾反应过来,是分科完之后班上的班长。

  女孩子性格开朗,为人挺热心,当班长也是众望所归。

  姜予漾话音侬软:“记得的。”

  陈可青大大咧咧地讲了一堆自己的近况,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奇怪道:“毕业后我们班聚了几次,不过都没见你来啊。”

  “嗯,学业事业忙,没什么时间。”

  成年人口中的没时间就是不相聚,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她在人际中不擅迎合,也不喜欢毕业多年再攀比来去的风气。

  陈可青点点头,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ICON》,国内的一家时尚杂志当编辑。”

  “啊我知道的,我还买了陆朝野的那期。”陈可青说完,笑意简直收敛不住。

  陆朝野的魅力还真的男女老少通吃,尤其对年轻的女孩子,简直是一把杀手锏。

  天气寒凉,坐久了就受不住。

  陈可青跟她到了教学楼下避风的位置,看见了柱子上贴的校庆流程,主动提及道:“晚上在礼堂有优秀校友的讲话,沈弋也要来的。”

  “嗯。”姜予漾回应得不冷不淡。

  作为学妹,沈弋这个名字对于她们而言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少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家世显赫,成绩拔尖,偏偏还生的好看,简直是自带光芒的存在。

  当年她寄住在沈家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很多人都想来班上一睹真容,后来不知道是谁澄清说是谣言,这事儿才平息过去。

  “他现在在风投圈名声赫赫,还这么年轻,肯定前途无量的。”陈可青艳羡道,“当年我就在想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拿下他啊,乖戾骄傲又狂的不可一世,那么多封情书也没见他看过哪一封,这样的男孩子也会有得不到的人吗?”

  姜予漾突然一哽,想到比起让沈弋洗去傲气,她更愿他永远保持那一份心性。

  最好顺风顺水、得尝所愿。

  那样才是她认知里的沈弋。

  傍晚,夜色席卷,天气又降温了好几个度。

  寒风猎猎,吹皱了满池的秋水。

  这次回校,姜予漾见到了之前的老师,没想到还有老师记得她,拉着她在办公室讲了许多,还有之前班上的男同学主动要联系方式的,她敷衍地笑笑,给了也没有当即加上。

  从小到大,因为长的好看,她也收到过不少男孩子的示好。

  大学时,还有男生直接在楼下办了个蜡烛围起来的仪式向她表白。

  她跟个小尼姑似的,清心寡欲到根本不搭理。

  那时候论坛还有个投票,院内最难追的女生,姜予漾的名字赫然在列。

  快到在礼堂办演讲的点了,她在六楼的栏杆前站了会儿,准备下楼。

  楼道空旷,能听见楼下的人声鼎沸,像这种老友相聚的场景,三言两语肯定是聊不完的。

  姜予漾给乔颂发了个消息,说等会儿到礼堂会合。

  前脚刚踩下去,她心跳顿时空了一拍,像是踩空了一般。

  手腕被捏住,她都来不及反应,直直倒在了身后人结实的怀抱里。

  看她快要踩空,沈弋只用了一点力道给扶住了。

  鼻息间是熟悉的冷杉与淡淡的烟味。

  他也是刚见过以前的老师,要赶到礼堂去演讲,没想到两人顺路了一次。

  沈弋故意放低了嗓音,闷闷地笑着,逗她:“同学,礼堂在哪儿?”

  两人都是许多年没返校,没看地图,还真不知道新修的礼堂在哪个方位。

  姜予漾今天的妆容本来就淡,到晚上就只剩下唇上的那抹绛色了,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她一身旗袍,婀娜多姿,却又纯的让人不容亵渎。

  看的他心头发痒。

  腰身盈盈一握他是知道的,雪白丰软他是尝过的,这身绮丽清雅的旗袍之下,藏着多么曼妙的风景,他还悉数占有过......

  姜予漾瞥过头,眸色不明,讲实话说:“我不知道。”

  陈可青没找到她人,又折返回教学楼,她本就嗓音洪亮,在空旷的楼道里一喊更像是加了个喇叭,恨不得几层楼的人都听见了。

  “予漾,你还在楼上吗?”

  “听见的话跟我回个声儿。”

  “......”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予漾喉头发紧,扯着他的手臂就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手池前。

  洗手池前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两人现在的状态很像依偎在一起,很容易擦枪-走火的一个姿势。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松了口气。

  他今天穿了身靛色的高定西服,领针在昏暗的空间里分外闪耀。

  细细的眼镜腿架在耳后,浓密的眼睫在镜片下依稀可见。

  就是笑得挺吊儿郎当,让他看起来多了份痞气。

  见她要走,沈弋戏谑地笑笑:“姜予漾......”

  她舔舔唇,下意识答:“嗯。”

  他饶有兴趣地发问:“刚才那么紧张做什么?”

  姜予漾一顿,才想到她刚才都做了什么,一听见陈可青的声音,她就慌不择路,生怕别人撞破两人关系似的。

  关键吧......两人现在没半毛钱关系,就算被陈可青看到了,也只会当这是场偶遇。

  所以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因为用牙齿咬了会儿唇,现在唇上的口红仅剩下最后一抹,看上去有点突兀。

  沈弋的拇指抚上她柔嫩的唇,粗粝的茧擦拭掉那一抹绛色,说的话直击她心脏:“又不是要跟我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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