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对话_流水渡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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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对话

  却说杨靖对花月朗声应话,意欲一试。

  远在一边的花月见他们商议良久,恐已有破阵之法,有些不悦,只细声细气地说道:“随便吧。”话音刚落,只见四面突然冒出许多黑衣蒙面的女子来,垂发散肩,手持利刃,足有上百人之多。

  杨靖知道,这是修罗宫的“暗影伏者”。“暗影伏者”是修罗宫特别训练的杀手,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身手不凡。

  杨靖心道:眼下恐怕已无法避免这场恶战了。遂令残风、惊雷居左右两侧,为自己策应,青云则护着不会武功的李云成,紫电断后。

  杨靖率先突入石阵中,残风、惊雷于两侧相应。这时,周围的“暗影伏者”涌上来,借着石阵变幻,将杨靖困在核心。

  杨靖依照李云成先前的破阵之法,以浑厚的内力开路,直冲于石阵中。周围修罗宫的高手虽多,却也奈何不了杨靖,风、雷二人更是借着石阵的狭隘点,将各方位涌上来的“暗影伏者”逐一击退。

  在杨靖的示意下,青云小心翼翼地护着李云成从侧边突出,斜向东走。

  花月一心只要杨靖,于李云成只道是无名的泛泛之辈,并不在意。这可让青云得了空隙,她抽身从东边离位出,在紫电的掩护下,青云摆脱了“暗影伏者”,携李云成一路奔了二十余里。

  脱离了危险,青云方停下来。李云成喘息口气,对青云道:“这石阵法破解容易,但恐大哥应付不了那么多人,你快去帮大哥吧。”

  青云回道:“主公令青云保护你,不敢违命。”

  李云成说道:“我已经安全了,但大哥身陷重围,对方人多势众,恐大哥有危险。”对于杨靖,李云成多少是有些担心的,但他却另有“盘算”,眼下只为支走青云。

  青云也惦记着主公的安危,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眼下听了李云成的话语,更显着急了:“这……”

  李云成急道:“你快去吧,我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自保,大哥那边很需要你的帮忙啊。”

  青云朝四周看看,对李云成点头应道:“那好吧,你往前走三十里会有一家驿站,我们在那里会合吧。”

  李云成回道:“好,那我先过去等你们。”

  青云向李云成行礼,以示保重,然后飞奔返了回去。

  李云成往前去了,一边走着,一边在想:大哥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的……这倒是出乎意料……看来文宣阁已经起了波澜……

  走了不久,突然,一道白影闪过,一位俊秀的白衣公子落在了李云成的面前。李云成微微一笑,背后却袭来一阵凉风,四名白衣女子从后面将他给“堵住”了。

  那白衣公子满脸笑意,十分亲切的说道:“云成,可是许久不见了?”

  李云成微微躬身示礼,拜道:“殿下。”

  眼前此人名叫李兴夏,是原西夏太子李宁明之子。李宁明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其父李元昊遂将嫡孙李兴夏留养在自己身边。熟料,李元昊被子所弑。为保李兴夏安全,同宗叔父李俊成将其照料在自己府中。李兴夏从小目睹了叔父的军事派作风,立志要“做大事,成王业”。而后,李兴夏入魔宫,独掌魔宫大权,开始了谋取天下的计划。

  李兴夏令人拂扫了石头上的尘土,伸手拉着李云成,十分“热情”的挨着坐下。随后,一白衣女子取出茶壶和茶杯,以内力热和茶壶,斟满茶杯,恭谨奉上。

  李兴夏呷了一口茶,眼神轻然地看了李云成一遍,不紧不慢地说道:“久了不见,云成改投文宣阁门下了?倒是成了杨靖的兄弟,我可要恭贺了。”

  李云成微微一笑,并不急于回答,而是说道:“殿下若是不信云成,又何必约云成相会。”

  李兴夏放下茶杯,眉毛一挑,半倚着身子,说道:“当初,云成为我谋划天下之策,是何其壮阔。如今天下已在掌中,本可依计划行事,却在辽国中间断了?”

  李云成知道李兴夏提及的是“辽国平叛之事”,但也不诧异,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李兴夏眼珠微动,快速地扫了一下李云成,随后,带有“惋惜”的说道:“本可一举拿下辽国,可偏这完颜索故误事……”

  完颜索故本是李云成的人,早在李云成谋定天下的计策中,他就成了夺取辽国最好的棋子。辽国未拿下,是李云成自演了一场“空城计”,让完颜索故改变了原先的计划。李兴夏已然知道,却不直接说出来,而是将“误事”推到了完颜索故身上,其意是“震慑”和“试探”李云成。

  李云成嘴角微动,带有情绪地说道:“殿下不是将完颜索故处死了吗!”

  李兴夏眼皮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快看不清眼前这人了。他笑道:“完颜索故可是耶律德兴所杀,与我何干?”

  李云成叹了口气,哂笑道:“殿下,我们就不必说这些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好,”李兴夏抬起了身子,一脸正色的说道:“我且问你,你为何要相助南院?为何要违背当日你自己拟定的计策?难道和耶律平、杨靖结义后,忘了昔日与我的誓言?”

  李云成回道:“殿下的疑问,云成早已想告明了。云成从未忘记与殿下的誓言,只是云成先前所定的计策,已然不能实施了,故而云成改变了计策。只是来往不便,未告知殿下。”

  李兴夏闻言,仍有怀疑之态,问道:“可是为何?”

  李云成说道:“当初云成为殿下拟定的‘先取辽,再合宋’之策,本意先取辽国,再合辽夏之兵取宋国,以成王业。但云成入辽后发现,辽国取不下:以耶律宗业的实力,实难与耶律莫合的南院军相抗衡,虽然得机会可以攻取上京,但南院军实力犹在,而且东、西、南、中四陪都相为呼应,仍可立足以抗。如此下去,辽国将陷入长久的内战当中,实力消耗,国力减弱。而目前以大夏的实力,又远弱于宋国,宋国若没有了辽国的威胁,那大夏危矣!”

  李兴夏听了,倒是不无道理,当下问道:“如今云成的计策是?”

  李云成回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宋辽两国实力相当,两国若是大战,我大夏国可轻而取之。”

  李兴夏轻声叹道:“若能如此,当然最好。但宋国有杨靖和文宣阁,云成之前的‘搅宋’之策所遇皆难,眼下要挑起两大国战争,如何容易!”

  李云成点点头,说道:“的确,云成本欲跟在杨靖身边,收集宋国更多的信息。但此人不简单,他已经对云成有所怀疑。云成虽然几次显露‘锋芒’,扰其判断,可长久下去,必然露陷。”

  李兴夏两眼落下,说道:“杨靖的文宣阁在晋州大破大夏军,实力不简单。我曾在云家庄试探过他,深不可测!”

  “不过,”李云成忽然转换了语调,甚是自信地说道:“杨靖的弱点我已找到了。”

  “哦!”李兴夏两眼往上,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弱点?”

  李云成微微一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说道:“云成既为殿下谋划天下,还望殿下信任云成。”

  李云成没有直接回答,言语以“信任”二字相抵,略有不平之意。李兴夏知道,这是李云成的一贯行事作风,他的计谋里总有保留,似乎“谋划天下”之事非他不可……有时候也会成为“要挟”的筹码。

  李兴夏曾对眼前这个“满腹才华”的人有过疑虑,他没法完全看透对方的心思,却又难以离开他的辅佐。

  李兴夏神色宽松,亲切随和的笑道:“云成和我,早已共体,岂会有半点不信任。眼下,云成已有大计于身,我甚是欢喜,还望云成指引与我。”

  李云成点头应道:“殿下可做‘谋宋伐辽’之策。”

  “如何?”李兴夏问道。

  李云成回道:“眼下江湖危乱,殿下只需设一大瓮,请杨靖入,大事自成。可如此如此……”遂将“谋宋伐辽”的计策说与李兴夏听。

  听完,李兴夏沉思片刻,忽起兴赞道:“此谋策甚好!”

  李云成微微看了李兴夏一眼,只觉得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了,一双冷目“冰然”,射得心凉。

  李兴夏眼角松合,双眼眯起,笑着问道:“云成之计策以杨靖为主……可他是和你义结金兰的大哥,可使得?”

  李云成回道:“为殿下谋事,皆可舍得。”

  “那换做耶律平呢?”李兴夏紧跟着又问。

  李云成一愣,蓦地失了神色,但很快回过神来。他没有回答,而是面对着李兴夏恭谨一笑。

  李兴夏回应一笑,站起身来,双腿有些发麻了。他让婢女收拾了茶具,拍着李云成的肩膀道:“不早了,杨靖那边恐怕也快结束了,我得走了。云成,我希望你能遵守昔日对我的誓言,不负于我。”

  “云成自是不负殿下,”李云成恭谨示礼拜下。随后,他轻声问道:“那围困杨靖,是殿下安排的?”

  李兴夏笑道:“不若如此,又怎能与你饮茶促膝。以杨靖的武功,他们围困不住多久的。云成,再会了。”说着,领着四婢女消失在这青林中了。

  望着李兴夏离去的背影,李云成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了,似乎不再是之前所接触的那般,他的心思、他的面目,变得模糊了。隐隐间,自己的后背里竟渗出丝丝冷汗来。

  李云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竟夹杂了太多的“顾虑”,自李兴夏的谈话后,他必须更加谨慎了……杨靖身边恐怕很难待了……他抬起头,远观这庐山的外景,山峦叠叠起伏,翠绿碧波绵延不断,流云飘过,映着阳光泛着五彩斑斓。江山如此秀丽妖娆,难怪无数英雄折腰倾俯。

  与此“美景”,李云成边走边叹道:“流云山峦似人静,轻风渗骨碧如针。自来权谋英雄落,谁取一叶梦里深。”不知不觉,竟是一通的感慨。

  忽然,李云成脚下踩空,身子猛地前倾了去,左右伸手抓得不及时,一阵翻滚落进了草丛中。李云成滑落时,身体磕磕碰碰,脑袋撞在了石头上,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云成微微睁开眼,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黑夜了,四周寂静一片。

  李云成的神智慢慢地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是倚靠在一根树干上,身体仰卧在斜坡下。李云成想撑起来,可手臂刚一用力,头部就一阵剧痛,脑袋嗡嗡地作响,整个人又昏了过去……

  “吱吱”的鸟叫声惊醒了李云成,他拂开额头上的几片落叶,一阵强光刺杀了过来,天已经是大亮了。李云成抬头微动,后颈又是一阵剧痛,全身都带着伤痕,火辣辣的疼。

  “这一失足,摔得不轻。”李云成强撑起身子,见左右空旷,没有附着点,两眼落下时,吓了一跳:自己坐落在悬崖峭壁的大树上……幸得有大树挡着,否则非粉身碎骨不可。

  李云成也顾不得疼痛,赶紧抓住前端的藤蔓,撩开挠人的荆棘丛,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费尽了力气,终于回到了大道上,喘着粗气的他瘫软地坐在地上,凝神休息。

  看看天色,摸摸空腹,李云成心道:想来已经在那里昏睡了一天,可饿得紧。他两眼看看四周,这里也没有什么野果可以充饥,干涸的嘴皮泛起白褶,喉咙更是燥得慌。他只得拖起身子,沿大道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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